或问黄芪补气，初作胀满，而少顷安然者，何也？此气虚见补，反作不受也。黄芪补气之虚，而胃中之望补，更甚于别脏腑。黄芪一入胃中，惟恐有夺其补者，乃闭关而不肯吐，此胀满所由生也。治之法，用黄芪不可单用，增入归、芎、麦冬三味，使之分散于上下之间，自无胀满之忧矣。故服黄芪胀满有二症，一不能受而一过于受也。过于受者，服下胀而少顷宽；不能受者，初胀轻而久反重。以此辨之最易别耳。——《本草新编》，陈士铎。

使用益气药或补气药，乃至于各种固敛性质、补性质的药力，而出现的化郁、化滞、化热，其实就是这个道理。只不过作者在讲解的时候，肯定是基于自己的经验、自己的表达方式。比如“黄芪一入胃中，唯恐有夺其补者”，表达胃受气之后，不分给别人，其实这是一种比喻，明白意思就行。实际情况是因为郁滞，胃没法把增强的气、补益的气往四维散开、通行，供给所需之处。不是不分给别人，而是没有那个能力。

远公又说，过了一会儿化开了、分散开了。其实有的情况是分散不开的。还记得平台课上讲的案例：患者腹胀，之前的大夫用健脾理气、疏肝解郁、活血化瘀的套路都不行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他是虚证，虚证化不开这个瘀。虚的比较重，单用黄芪都不够，得用人参。

可以借这个案例去反向思考。如果是瘀证为主的病，自然就不会用补法，而是用散法。如果是又虚又瘀，就麻烦了。

一开始没法特别准确的把握当前是以瘀为主还是虚为主，可以一边补一边散。虽然补和散的效率都会降低，但是这样治相对比较省事，是个两边都照顾的方法。比如远公提出过用人参配莱菔子、防风等用法。因为按照一般的理解，人参这种补的药加上莱菔子，药力就散掉了，白补了。所以说萝卜克人参。再加上防风这种疏风药，再一散，也补不进去了。还是那句话，咱们中医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概念。如果这人又虚又瘀，你当然得一边补一边通行。要么是以通行为主，兼点补；要么是以补为主，兼点通行。

在判断不好的时候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补和通行放一起。服药一段时间再观察看。如果变瘀滞了，那就知道通行力量不够，调方的时候加强一些通行开散的方法。如疏风法、芳香法、开结法、破散法等，可以随证用。如果还是虚证明显，那就再加点补的力量。咱们做不到一开始就把药量调的最适合这个人的比例。谁也不能保证所有的方子，一开出来就准，每次都辩证准确、方药比例合适。咱们只需要做到绝大多数情况下，方子开的是准的；少数情况下出现偏差，能够及时发现并调整，这就是好大夫了。

感谢整体观中医问答群的刘宗杰整理初稿。真水无香校正。